城市更新概念下的棕地转变为绿地

城市更新概念下的棕地转变为绿地

Transforming Brownfields to Greenfields in the Context of Urban Regeneration

邓位

DENG Wei

中图分类号：ＴＵ９８６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１５３０（２０１０）０１－００９３－０５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６－１１修回日期：２００９－１０－０８

关键词：风景园林；棕地；研究；萨基兰德自然公园；泊布诺公园

Key words: Landscape Architecture; Brownfields; Research; Sudgelande Conservation Park; Park Central del Poblenou.

摘要：简要回顾了棕地的背景和概念，以及其改造利用的主要原则。在当代城市更新的背景下，将棕地改造为绿地成了可持续利用土地的重要途径之一。分别以柏林萨基兰德自然公园和巴塞罗那泊布诺公园为例，讨论了在不同的城市更新条件下棕地转化为绿地的工作框架。Abstract: This paper views the concept of brownfields and the regeneration principals. Within the context of urban regeneration, transforming brownfields to greenfields becomes an important way of sustainable urban land use planning. Through analysing landscape design in Sudgelande Conservation Park in Berlin and Park Central del Poblenou in Barcelona, the author discusses the important issues for transforming Brownfields to Greenfields.

1 “棕地”背景简介

近代第一个工业化时期，西方各国在城市边缘建设了大量的工业区[1]。随着现代城市面积不断扩大，旧工业区逐渐被新建的各种街区所包围，成为了城市的一部分。这些工业设施由于其对土地的污染，减低了其周围地区的环境质量。1950年始，欧美一些国家将这些工业区迁出城市，使得城市中心遗留下了大量的工业旧址。它们被闲置荒芜，缺少管理，成为了避之不及的不安全区域。这些负面影响给现代城市发展带来了巨大阻力，对人们提出了新的挑战，导致了20世纪末各国开始的大量相关研究。“棕地” （Brownfields）概念的提出，标志着对这一类型的城市土地开始了系统的探讨，以期找到最佳方法对其加以改造利用。

2 定义“棕地”

“棕地”的概念早在1980年美国《环境应对、赔偿和责任综合法》（Comprehensive Environmental Response，Compensation，and Liability Act，CERCLA）中就已提出，主要是解决旧工业地上的土壤污染问题。相对成熟的是美国环境保护局1994年的定义（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 EPA)：棕地是被遗弃，闲置或不再使用的前工业和商业用地及设施，这些地区的扩展或再开发会受到环境污染的影响，也因此变得复杂。欧洲经济与棕地更新网络行动组（Concerted Action on Economic and Brownfield

图01 萨基兰德自然公园平面

Fig.01 Plan of Sudgelande Conservation Park

Regeneration Network，CAEBRNET）有类似的定义：棕地是那些由于之前土地使用者带来了不良影响，已经受到或将要受到污染的土地，包括被废弃或仍在使用的。这些定义强调了棕地是受污染的土地，显得有

图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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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2 萨基兰德自然公园剖面

Fig.02 Section of Sudgelande Conservation Park图03 步行道被垫高50cm Fig.03 Footpath raised up 50 cm图04 旧水塔被保护并作为地标

Fig.04 The disused water tower retained as land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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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3

图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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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狭隘。

相对而言，英国对棕地的定义范围要广一些。1990年左右，棕地一词出现在英国规划法中。根据英国规划法（Planning Policy Guidance 2: Green Belts），棕地是相对于绿地（Greenfield）的一种规划上的术语。绿地一般指不能用于开发和建造的，覆盖有绿色植物的土地。棕地则指曾经用于开发建造，但是又被遗弃的荒地，无论受污

染与否。因此，棕地不仅包括旧工业区，还包括旧商业区、加油站、港口、码头，机场等工业化过程中所遗留下来，已经不再使用的设备、建筑、工厂或整个地区。

3 棕地改造利用的原则

从1980年始，欧美一些国家开始致力于以可持续发展的方式提升城市生活质量

[2]

。于是，许多棕地被转化成为了城市绿地。这样做的合理性在于：能以最小的土地

投入，最大程度地提升环境质量并完善城市绿地结构，实现城市可持续发展[1]。从1988年到1993年间，英国有19%的棕地被转变为了绿地[3]。美国的指标远低于这一数字，似乎更愿意让私人投资者来开发棕地，以获得更多的经济效益[4]。这说明各国在进行棕地改造的时候，会根据各自实际情况，设定合适的目标和方式。因此，在此讨论统一的棕地改造设计手法并不合适。

其实，棕地改造的最初出发点是对土地的可持续利用。从土地规划的角度，美国

可持续发展用地与城市设计导则[5]为棕地改造利用提出了11条原则和目标，让设计师在进行棕地改造时有了基本的工作框架 。这些原则可以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从大尺度区域和城市更新的角度考虑棕地改造后的合理土地功能。这意味着需要把棕地再开发纳入区域土地规划和城市发展规划系统中。对棕地改造为绿地而言，重点是确保对城市绿地质量有重要的提升作用[2]。其次，棕地改造应注重对经济、环境和社会的综合提升。通过提供良好的自然或人工环境，提升社区土地效率，以此实现土地资源节约。第三，强调项目设计质量和水平，包括设计概念、可达性、设计细节等。

总之，棕地改造项目宜在城市更新规划的大框架下，结合社会、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综合考虑，根据各个项目不同的条件因地制宜地进行设计。本文以柏林和巴塞罗那两个项目为例，讨论在棕地改造景观设计中不同设计手法的采用。它们均在城市更新的框架下，由过去的棕地成功地转变为公共绿地。但是，由于两个项目有各自的历史，设计师因此采用了截然不同的设计手法，结果却都十分成功和精彩。根据以上总结的棕地改造框架，本文将从大尺度城市更新背景、综合影响、景观设计手法三个方面分析两个实例。

4 “棕地”改造为绿地实例

4.1 柏林萨基兰德自然保护公园

萨基兰德自然保护公园（Sudgelande Conservation Park）位于德国柏林市中心，占地18hm2，是一个长1.5km的三角形地带（图01）。公园的核心区为自然保护区（Nature Conservation Site），其余为相对开放的景观保护区（Landscape Conservation Site）。

4.1.1 大尺度下的城市更新背景

萨基兰德火车站曾经是柏林最繁忙的火车站之一，二战后逐渐弃用。由于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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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5 站台内的几何体铁塑

Fig.05 Geometric metal sculptures on platform图06 泊布诺公园平面

Fig.06 Plan of Park Central del Poblen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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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光顾维护，自然的力量开始控制了整个场地，逐渐形成了一个富含多种生物群落的环境。1970年代后期，柏林计划在车站原址重建火车站，以推进该地区的城市更新。然而，当地居民向建议将火车站原址设计为自然保护公园。地区于是派出专家组对该地区进行了详细的生态调查。结果发现，旧车站地区已经成为整个柏林生物多样性最为丰富的自然区域。这个调查导致了后来在整个柏林城市更新规划中，该旧车站区域被规划为受保护公园，而新车站及新轨道绕公园而行（图02）。

4.1.2 经济，社会，环境综合影响下的挑战将旧车站转变为自然保护公园的概念在1999年被官方认可并开始推进。公园的设计小组Berlin ÖkoCon & Planland的首要任务不是开始做具体的设计，而是分析场地，找出最大的挑战，并找出一条应对挑战最合理的方向。

经过分析和调查，设计师认为该公园面临的最大挑战主要是：如何实现在将公园向公众开放的同时，不影响现有的丰富的动植物多样性，并使其继续成为城市中动物栖息地斑块。有利因素是：公园

中的平地、坡地和洼地等不同自然条件都已经有与之相适应的成熟动植物群落，也因此达到了生物多样性最大化。调查显示，1981年仅37%土地被森林覆盖，而10年后达到了70%。但不利因素是：该调查指出在将来较短时间内，整个旧火车站地区可能被自然林完全覆盖。其结果将是整个场地被少数优势树种占领，这将减少植物种类，从而降低现有的生物多样性。因此，纯自然的变化进程也需要人工控制和引导。于是，综合经济、社会和环境因素，设计师决定采用人工控制自然进程的方式：保持多种空间形态、划分核心自然保护区和景观保护区。

4.1.3 景观设计主要原则和手法

找到主要挑战的答案后，具体的设计原则和目标主要涉及到空间形态、流线设计、和人文遗产保护三个方面：

首先，确保公园的空间形态逻辑清晰。设计师把场地中的空间定为三种类型：开阔地、小疏林、密林。这三种空间形态的定义参考了自然林地保护标准，不仅可以丰富空间形态以提高生物多样性，同时也希望以变化丰富的自然空间来吸引公众。

其次，公园交通流线设计力求简单方便。由于旧车站被保护，新火车站就建在原有火车站西北侧。穿过新车站的桥下走廊，就是公园入口，柏林市民可以很方便的来到公园。对于内部交通，设计师将场地中原有的铁轨改造为多种材质的步行道回路系统。在公园核心自然保护区中，更加注意减少人类活动对自然的影响。例如，将步行道尽量建在旧铁轨之上，高于地面50cm（图03），既保护了原有土地不受伤害，又为游人提供了深入核心自然保护区的机会，实现了保护与开发的平衡。

第三，注重对场地历史，人文遗产的保护。作为20世纪初德国铁路工业与技术的代表，场地中许多元素都被保留、转换和再利用。例如，原有的场地中最高的构筑物水塔，被保留下来作为景观地标（图04）。原有的站台被保留作为了一个围合的小花园。在这里，旧蒸汽火车时代的文化符号被Odious Gr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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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7

图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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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艺术家加入了自己的创造力，将锈迹斑斑的冰冷钢铁转化成了色彩丰富，生动活泼的艺术作品（图05）。

公园于2000年5月向公众开放，与50年前的喧嚣和30年前的荒芜都完全不同，成为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城市中心自然保护公园。她不仅保护了自然环境和生物多样性，也保护了当地旧工业文明的遗产，成为棕地转化为绿地的成功案例。

4.2 巴塞罗那泊布诺公园

泊布诺公园（Park Central del Poblenou）是普里斯策建筑奖获得者，世界著名建筑师法国人让·奴威尔（Jean Novel）在巴塞罗那的第二个作品。公园位于城市中心圣马蒂区(Sant Marti)斜角大街（Diagonal Avenue）东北侧。

4.2.1 城市更新的大尺度背景

巴塞罗那圣马蒂区是19世纪的钢铁工业区，居民生活环境并不理想。在这里，找不到高迪、米罗和毕加索艺术的影子。20世纪末，市决定推进这一地区的城市更新，把斜角大街延伸到这一地区，使圣马蒂区和老巴塞罗那相

连，成为新巴塞罗那的一部分，称之为“激活项目”。希望将旧有的工业区转变为现代科技园区，成为拖动经济增长的新区。

4.2.2 经济，社会，环境的综合影响

市综合经济，社会及环境等各方面因素，提出了宏伟的规划蓝图。由出资改革公共交通系统，城市更新的具体项目则由私人发展商出资。整个圣马蒂城市更新项目涉及115个街区。这些街区许多都是被遗弃的旧工厂。所有建筑更新后，将提供400hm2办公面积，创造19万个新职位，为巴塞罗那新增13%的就业机会。同时，还要提供新的社区公共建筑和新公共绿地等。泊布诺公园便是更新项目中的规划绿地的重要部分。

4.2.3 景观设计主要原则和手法

泊布诺公园四周有多条城市道路，巨大的交通噪音将是影响人们使用的重要因素，也是项目需要解决的最大矛盾。于是，公园的设计目标被定义为：一个安全、平和、宁静、充满绿荫、具有归属感的社区公园。为此，该场地景观设计手法主要从三个方面考虑：

首先，尊重并利用公园周边复杂的交通状况，提高可达性。公园用地被分为三块的花园（图06）。最大的三角形地块被大量草坪和树林覆盖。其街道对面的矩形场地中，原有的厂房被保留，成为社区中心。最小的三角形地块主要为螺旋形的装饰花带（图07）。设计师为各个单独的花园设置多个出入口，增加了公园的可达性。

第二，让·奴威尔创造性的运用植物设计，大胆地将公园设计为一个城市雨林（Urban Jungle）。攀援植物和茂密的树林成为了主要元素。在各花园为隔绝噪音设计的混凝土围墙两侧，都种满了开花的攀援植物和常春藤（图08）。这些植物与冰冷的钢铁材料和建筑形成了强烈对比。

第三，通过细节设计体现场所文化特征。由于圣马蒂区在传统文化方面的缺失，奴威尔为公园设定了文化层面的目标：成为新旧巴塞罗那的纽带。他认为：一方面，这一城区的高科技产业和新建筑代表了未来生活。另一方面，该区缺少符合传统加泰罗尼亚地区的场所精神，而泊布诺公园是赋予整个圣马蒂

区文化内涵的一次机会，可以让这个公园讲述城市的历史，描述城市的未来。因此，公园中随处可见设计师将旧工业时代的钢铁元素和“未来”的结合（图09）。具有高迪建筑符号的大门（图10），公园中磨光金属材质的街具小品（图08）等，赋予了整个公园一种跨越旧工业时代，走向未来科技时代的场所精神。

该项目如今成为一个面积5.5hm2、提供各种活动设施的大型社区公园，提高了该城区的环境质量，吸引了更多人迁入该区工作，从而创造了良好的经济、环境和社会综合效益，成为棕地改造的又一成功实例。

5 结语

棕地转变为绿地是现代城市在后工业时期更新阶段的重要议题。如今，各国都在积极找寻后工业时代的棕地改造之路。这些见证了19世纪现代工业文明顶峰的特殊土地，记载了城市文明的过去，也必将见证城市的未来。可以说，棕地改造不仅是一个经济和生态的概念，也是一个“文化”概念。从以上实例来看，对“棕地改造为绿地”而言，“设计结合自然”不仅可行，还可以通过良好的设计使自然与人类文化遗产和谐共存，使其成为新时代城市文化的重要部分。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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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Sandra A, Joy V, Roberts P, and Smith N.The Definition of Brownfield[J].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lanning and Management,2000,43(1):49-69.

[4]Lafortezza R, Corry C R, Sanesia G, etc.Visual preference and ecological assessments for designed alternative brownfield rehabilitations[J].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2008,:257–269.

[5]RESCUE.Guidance on Sustainable land use and urban design on brownfield sites[EB/OL]. Available online,2004,[2005-07-04].www.Rescue-europe.com.

作者简介：

邓位/英国谢菲尔德大学风景园林系博士/英国Randall Thorp景观师事务所/景观设计师Biography:

DENG Wei, who got his PhD degree from the Department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The University of Sheffield, is a landscape designer at Randall Thorp Landscape Architects.

图07 泊布诺公园中的花带

Fig.07 Flower strips in Park Central del Poblenou图08 泊布诺公园中混凝土上的攀援植物

Fig.08 Climbers on the concrete wall in Park Central del Poblenou图09 泊布诺公园中的不锈钢雕塑

Fig.09 Stainless metal sculptures in Park Central del Poblenou图10 具有高迪建筑符号的大门

Fig.10 Gate with Gaudi’s archiecture symbol

|理论

图09

图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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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更新概念下的棕地转变为绿地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被引用次数：

邓位， DENG Wei

英国谢菲尔德大学风景园林系风景园林

LANDSCAPE ARCHITECTURE2010，\"\"(1)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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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RESCUE Guidance on Sustainable land use and urban design on brownfield sites 2005

1.期刊论文 郑晓笛.ZHENG Xiao-di 从中美3个实例看风景园林专业棕地设计课教学 -中国园林2009,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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